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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
刘永华编辑
燕子图片
网络就要到教师节了，我和哥哥姐姐们商议，一起到菏泽城里去看望雨琴老师。她是唯一教过我们姊妹四个的老师。
我并不知雨琴老师的住址及电话，遂问了下知晓她情况的一位老同学，“雨琴老师几年前就走了，永远地走了，想看她早干嘛了！”这位同学冷冷地说。
——呜呼！我和哥哥姐姐们共同敬爱的雨琴老师。不要说各自的工作忙碌挤不出时间，不要说各自为生活打拼停不下脚步等等，现在想来，统统是托词。
大哥曾回忆说，六十年代初，他刚入小学在雨琴老师的班里。也许是刚离开了爸爸妈妈没有了安全感，大哥经常乖巧地跟着她不离左右。一次刚刮了冷风，大哥着凉拉稀又不敢说，抹着眼泪哭起来，雨琴老师发现后赶紧把他领到自己住的宿舍里，脱下脏棉裤擦洗屁股，把他塞到被窝里捂严实了，把洗净的棉裤拧干放在太阳下晾晒。大哥说，那一刻，雨琴老师就像是妈妈。
后来，在农村的一个偏僻中学里，先是二哥和姐姐跟着雨琴老师上学，他们初中毕业后，我紧接着又来到这所学校学习。
印象里，中等身材的雨琴老师一袭短发，尤其凸出的高鼻梁，棱角分明的脸庞，一双忧郁的大眼睛注视着聚精会神听课的同学们。也是奇怪，其他老师上课时常有捣蛋的同学扰乱课堂秩序，不是睡觉打呼噜就是戳弄其他同学非要弄出个动静来，而在雨琴老师的课堂上，即使有不安分的同学，琴老师也不吵，静静地睁大眼睛注视着你，直到你老实了还不算完，——“柱子同学，你很聪明，请把化合价背一下。”“一价氢氯钾钠银，二价氧钙钡镁锌，-嗯嗯-----三铝四硅五价磷------”“挺好，只是还不够熟练，在理解的基础上多记忆背诵！”
有位教数学的Z老师，也许是因她清高的性格，课堂上稍有不顺就发火：“瞧你们那个德性，天生就是吃红薯窝窝头的，学不好。”越是这样，课堂上总有几个同学鼓噪起哄，这也影响到了数学教学成绩。她可能意识到了这些问题，就向教学经验丰富的雨琴老师请教，雨琴老师上课时她坐在后面听课。后来Z老师改变了许多教学方法，她对我们说：“娃娃们还是需要多鼓励的，你们都是好学生，将来会有出息！”同学们故安分了许多，逐渐接受了她。
一个春天里，上课铃声响过，雨琴老师的课而她又没有到课堂上来，同学们正议论诧异间，她满脸忧伤地走上讲台：——“同学们，对不起，我迟到了几分钟。”她手里紧捏着一只粉笔，迟疑了一下又说“我不能因我家庭等自身方面的问题，耽误你们的学习，那样做，我良心上过不去！”她慢慢地打开课本，此时，她眼睛里包着泪水。
我仔细看了雨琴老师，她一侧的脸颊是红肿的，一只眼睛也青紫着，显然，她受到了伤害。后来得知，那天雨琴老师夫妻吵架了，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。
下课后，我和同位的大华子同学商量，要用我们自制的弹弓子打那个欺负雨琴老师的家伙。
或是没有找准时机，或是幼小胆怯，这复仇的计划终没有实施。
那时我学习偏科，语文还行，数理化常常不及格。雨琴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里谈话：——“你的哥哥姐姐都是我教的学生，在班里都是数前三名的，你要向你哥哥姐姐们学习。”课下，她常常给我补习数理化课程，作业本上满是她用红墨水笔批注圈改的笔迹。
初中毕业时她最后一次给我们上课。那天她特意穿上了平时不怎么穿的新衣服，短发上卡着一个新颖的黑色发拢：——“同学们，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上课了。两年来，我始终把你们当做我自己的孩子，又吵又哄。你们渐渐成长了，总是要离开我的，就要陆续步入高中、中专甚至是大学去学习。我还是那句话，只有学好本领，将来才能报恩爹娘，报恩国家！”有几位女同学趴在课桌上竟抽泣起来。
现在想来，于我的心里，她不单单是我的老师，还是温暖着我、照亮着我前行的人。遗憾的是，我的数理化成绩最终仍是糟糕，——我总是辜负了她！
作者简介：刘永华，愚钝纯朴，曾服役于南京部队，供职于某统计部门。爱好散文、诗歌、游记、报告文学等，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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