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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初中数学老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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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的今天,她还缠着绷带,躺在病床上,现在听朋友说她又站在讲台上了。她本该退休了,而且早就可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。可似乎讲台才是她的家。我经常在想,何为一个优秀的老师?

初一刚开学,按惯例,第一堂课老师都想和学生们聊天,拉近距离,博得个好印象。她一进教室,把一摞书和三角板往讲台上一推,稍稍自我介绍了一下,就开始讲课了,扫了学生们的兴。她姓陈,头发花白的,脸上的皱纹像黄土高原一般,眼睛犀利地扫过每一个人。陈老师面部总带着微笑,但是我们见了她笑,自己却不敢笑出来。年轻人是不喜欢老太的,这也并非没有道理,本来枯燥的数学课,她更是雪上加霜,变得更加无聊了。

班主任说她是个好老师,资格最老,最受人尊敬。我们听了也只会冷笑一声。从第一节课我们就认识到数学课莫过于最难熬的时光,课后的作业更是比别的科目多出几倍。上课很无聊,课堂纪律也差。学生发言时,特别是女生,若是声音小了,她自然要数落一番,然后说几句“那个时代”的故事,最后逼着女生把声音提高几倍。男生若是吵了,她抄完题目后,回过头瞪几眼,等安静后,说几句老掉牙的教训,然后回过头解题时,班上又哄闹成一片。

同学们不喜欢老而刻板的老师,所以见面了,轻蔑着打着招呼:“老太好!”没想到,她也只是笑笑,还温和地跟我们打招呼。过了,学生们笑成一团。从此,我们老太老太地乱喊,渐渐就成理所当然的了。

老太上课很少开电脑,除了上几何变换时用了几节课的PPT,其余真没见过数学的PPT。班上的白粉笔在数学课后就得消失一半。老太上课时,在黑板的一边抄题目给大家做,黑板的另一边留着写定义。老太的字刚劲有力,一开始不太习惯她写的字,到后来就慢慢懂了。而且她喜欢用白色粉笔,或者说不大喜欢用彩色粉笔。她上课时,总爱带一块大三角板或是一个大圆规,画图用,指黑板用,打比方用。说起画圆,她有一绝活,一手捻一粉笔,中指按着黑板,手腕一转,一个圈就出来了。大家总“哇”的一声,然后嚷着再画一个。她笑笑,又画一个一样大的圆,天衣无缝。大家就纷纷想学这个,可怎么都学不会,老太上几何时,自己手抄题目,一个黑板可以抄三个题目,解完后,再依次擦一道,再抄一道新题。几何题向来是要画图的。她在黑板旁,总一线一圆的画,画时还和我们说:“我拿尺子画图是为了让你们看看以后画图,也要用尺子,虽然浪费时间,但我们要养成良好的习惯。”每次她画完,我们都可以猜出要求角的角度了。正如她所说,好的作图可以事半功倍。

老太上课时,总有人睡着。有一次她打了一个很好玩的比方,大家笑成一片。但过后发现她次次打同一个比方,一成不变。最后,都知道她要打比方了,便一起跟着说,背熟了后,她说完,我们也说完了。数学课又陈旧了,仍是嘈杂与昏睡充斥着课堂。

虽说数学无聊,但我们的数学成绩也掉不下来。虽说不喜欢老太,但说到底,对她也没什么怨言,也只是敬畏罢了。

虽然她对我们的要求高,但她对自己的要求更是令人咋舌。老太的衣服不多,我们都能算的过来。听说她是特级教师,从金中调过来的,我们也不怀疑。她是早几十年的时代开始教书的,她说当年她一个人教五门课——数学,语文,俄语,美术和音乐。我现在想不出她生活的年代,太久远了。老太有一个厚的像字典一样的笔记本,还不止一本,上面记着几十年的教学笔记,还有经典题目和从前学生创作的几何图。她都用黑色签字笔临摹下来,而且更完美。每次她拿从前的图给我们看,我们就不约而同地问,是不是打印的?她仍是笑而不语。可有一次,我去问问题时,却见她真的拿笔画图,却看不出手写的痕迹。

我是在学校上晚自习的,但不论是不是她来值班,我总能见她来班上转一圈。若是她值班了,便让住校的同学提前交数学作业一个个面批。我是不愿意面批前与同学对好答案的。我懒得对了,就直接交给老师。我耳朵不好,但是却能清楚地听见她严厉的呼唤。走到她面前,她用笔指着我乱七八糟的答案和整整齐齐的红叉,一边敲着本子,一边对着我笑。我也对她傻笑,然后抓着自己本子乖乖订正了。有一次我大概不耐烦了,错题订正交上去还是错的。来回跑几趟,她每次看一眼,说:“错的。”我就只能“唉哟”一声跑回去重新订正。最后实在认为自己错不起了,问她,她便把我先前每一个错误的地方讲一遍,也没说我粗心,只是耐心的讲一遍,然后叮嘱一下,就放我回去了。所以我总奇怪那些同学为什么害怕自己本子上的红叉。

老太做什么事情都严谨认真,也从不耽误,什么难题她都能解决,之后我也心服口服。但我当时并不清楚,她是教了做题机器,还是教了做人,或许两者都有吧。

去年的今天,也是我初三时的今天,学校的班级联欢会上,老太照例要唱一出戏,她吸了大半辈子的粉笔灰,但嗓子仍很好,只是有时会咳嗽。那天她送我一支笔,其实那是奖品,只不过她看笔太多就送我一支。之后她走了,也没见到回来。晚上,是学校的烟火晚会。那天没下雪,灿烂的烟花照耀着大地。快过新年了,大家本该高兴。

元旦放假的第三天,群里有人传老太出车祸了。当初谁都不信,以为又拿老太开玩笑。大家一笑了之。放假回来,我们换新老师了。班主任只是严肃地说了一下车祸细节:烟火晚会的那天晚上,陈老师回家时,在珠江路过马路时被抢黄灯的汽车的后视镜刮倒,在地上滚了几圈,人已经动不了了,医院。全班只是“唔”了一声,寂静片刻后,就接受了现实。

课仍是要上的,换了位年轻点的男老师。课堂轻松了很多,作业也少了。但纪律仍没有变,喧闹和昏睡。等到老师用粉笔画了个不太像圆的圆时,大家也就“嘘”了一会儿,就又各干各的了。数学课轻松了很多,但我的成绩也并不理想了。以前我总认为学习靠自己,老师是影响不了我的。母亲开完家长会后,总说:“要跟陈老师好好学学,她是个好老师。”以前我只是不明白,何谓好老师,现在我知道了。

大家也和我一样,感觉数学已不是从前的数学,总是缺了什么,却想不起来老太的课哪儿好了。我们渐渐想念老太的人,老太的圆和老太的一切所能在脑海中浮现的东西,连我也开始有说不出的滋味了。

一天,新老师给每人发了一张卷子当作练习做。我们又开始抱怨了,老师只是让我们猜这是谁编的卷子,我们开始感到不耐烦了。“是陈老师元旦前才弄好的,作为中考复习用。”我们都抬起头来,想把一切听完。“是她从许多教辅书上选下来的题目,剪下来,再贴上去复印下来的题目,你们没发现字体不一样大吗?”全班顿时安静了,反复望着卷子,翻来覆去地看着。这看上去莫过于一张普通的卷子,排版格式和电脑上的一样,若不是字体的边缘有粗糙感,谁会想到这是老太亲手做的卷子,谁会想到她究竟看了多少题,谁会想到她花的精力和时间。

年轻人总是会挥霍曾拥有的幸福,回头看去,受伤的已不止自己。还有什么好想的了。我只是颤着手抓起笔写这张卷子。新年本该开心的,可现在舌根都苦了。

后来,她能动了,听说渐渐可以站了起来。班上的同学嚷着要去看望她。而我除了想念,似乎也做不了什么。

快毕业了,到了要拍毕业照的时候。老太竟然说要来,大家除了激动以外,都劝她不要勉强。那天,她真的来了,出乎意料的。班上最调皮的几个学生争着要去搀扶她,拍照前,她颤颤巍巍地一步步走过来,面带微笑。进了班她把门关上,走到讲台前,却不肯坐在椅子上,就笔直地站着,像往常一样上课般的,先扫视了全班一眼。大家鼓完掌,寂静下来,比任何一堂数学课都安静。这也许就是她给我们上的最后一堂课了。

她清了清嗓子,昂着头开始上课。那天的讲话,我记不太清楚了,但记得老师的意思很明确:“我平时看那些残疾人和病人的苦难,我无法想象的。但真等到灾难降临到我身上时,我明白自己需要选择了。我选择站起来,接受治疗,即使那很痛苦,无法想象,但我现在站起来了,其实没有过不去的坎。而你们学习的困难就更不算什么了,有时当自己亲身体会到希望时,一切就不再为难了。”她说了很久,但没有喧闹和昏睡。我甚至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端正做好。在一片掌声中,老太回办公室休息了。

下午,该拍毕业照了。那时虽说快到夏天了,但天气仍很寒冷。她与其他老师一样穿的是正装,下面是裙子。这算是正式吧,但她本可以不必遵守的,她看见我,在别人的搀扶下径直来到我身边。我清楚地看见她小腿上相当长的伤疤,很深很深。老太看了我,朝我笑笑。说实话,我当时真的太激动了,浑身颤抖,喉咙里像卡住了一堆东西,什么话也说不出去了。当时还在思考应是道歉,感激或慰问时,现在已一片空白,嘴巴张着却动不了。“程XX啊。”她还记得我啊,我在班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,有时还不尊重老太,可现在她开始对我嘘寒问暖的,我只能一声声应着,因为我其实已经说不出话了。

大家还热情地喊她老太,但却没了不尊重,只是多了亲切和自豪。拍毕业照的时候,老师们都请她坐在最中间,可她不愿意,自己坐在最旁边的一个位子上,谢谢别人的好意。

总之,我是没有机会再听她的课了。

听说她现在又耐不住去学校教课了,但愿初中生能明白她的一番苦心。可现在写到她,我却很想抽打自己,我把她送给我的笔弄丢了,甚至要不是这半命题作文,大概还很难记得表达对这老师的崇高敬意。

笔者注:因为最近总是听到关于现在学校老师不负责任的新闻,所以找到高中时的一篇作文重新改一改纪念一下“那个年代”的老师。这篇高一写的作文是当时的家庭作业,一不小心就写了很多,得分也很低,但是这却是我高中写的为数不多的真情实感的作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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